每當在閱讀些書報或是網路等傳播媒體時 , 只要出現像是孩子沒了媽的故事情節 , 總會觸動著我內心深處那塊難以平撫的痛處. 不過 , 比較幸運的是 , 我是在成年後才沒了媽 , 但是有許多的孩子 , 卻是打從一出生後 , 就根本沒見過自己的親媽了.

老婆從小有個一起長大的同學---小芬 , 雖不同屆 , 但卻是一路相互伴著成長. 長大成人後 , 小芬年紀輕的就結了婚 , 也很快的生了一個小男孩. 看似美滿家家庭 , 卻在先生去大陸經商失蹤後 , 從此起了變化. 不論是求神問卜 , 或是報案協尋 , 卻都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似的, 毫無音訊.  剛開始 , 小芬還能守著家, 守著孩子 , 守著先生故鄉的老媽媽. 但隨著時間一年年的過去 , 守著的卻是一個沒有未來的希望. 心也漸漸的寒了起來.

婆婆也算開明 , 怎樣也難以忍心 , 讓雙十年華的媳婦就此守了活寡. 只淡淡的說 :「你可以出去 , 我不會強留你 , 但孩子是家裏的骨肉 , 一定得留下來。」就這樣的 , 小芬放 下了不到三歲的幼兒 , 獨自離開嘉義這一個傷心地 , 一個人回到台北獨自奮鬥.

小芬還年輕 , 人也長的不算差 , 很快的就有了新的追求者. 但或許是感情的創傷 , 亦或著是身上仍背著一紙婚姻的契約 , 所以即便有了新的對像 , 卻遲遲沒有結婚的打算. 而這一拖 , 就過了五年之久. 轉眼間 , 當年不滿三歲的孩子, 此刻大概都已經上了小學了呢.

或許是真的對婆家沒有了冀望吧!   前些時後 , 小芬邀老婆陪他回婆家 , 說是要辦理戶籍遷出 , 以及向法院提請離婚的訴求 , 好還他重返單身的自由. 婆婆看到多年不見的媳婦 , 自當是想起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 , 以及幾乎是沒了爹娘的孫子 , 不免悲從中來. 說著說著 , 婆媳兩人就這樣抱頭痛哭. 老婆在一旁看的想安慰 , 也真不知從那下手 , 只能傻傻的站在一旁 , 靜靜的看著這場上天捉弄的悲劇. 

一個小男孩 , 或許是剛經歷一場泥土大戰吧 , 混身髒兮兮的從門前三合院 , 一下子竄進客廳的門口 , 冷不房的見到奶奶跟著一個女人 , 沒由來的抱著痛哭 , 倒是一臉的錯愕. 只是當小芬抬起頭看著這個小男孩時 , 兩雙眼睛在彼此身上 , 找尋著腦海中殘存的記憶影像 , 讓老婆這局外人 , 不用分說的也能馬上體會出 , 這是一場多年失散母子的相會.

時間 , 就像是鐘擺停住般的凝滯. 斑駁頹圮的客廳裏 , 還是婆婆先開口說了話:「ㄚ弟仔 , 這是ㄚ母呢 , 你ㄟ記得麼? 」婆婆倒也沒阻止母子倆的相認 , 小芬更是期盼孩子能親口叫他一聲「媽媽」. 只不過 , 少了生活的互動 , 這一聲媽媽 , 終就對一個大約八歲的孩子來說 , 實在是沉重了些.  小男孩只看了小芬一眼後 , 什麼話也沒說的, 隨即轉頭又跑了出去. 留下的 只是小芬一臉愧疚與遺憾.

小芬帶著婆婆的允許 , 順利的將戶口遷出了婆家 , 也如願的向法願提出了離婚訴訟 , 算是跟多年藕斷絲連的婆家 , 就此劃清界線. 而離開婆家前 , 小芬站在埕前 , 再次回首探望這讓他難過的傷心地 , 眼淚也像是潰堤的河水般的留個不停.  老婆除了遞上面紙外 , 也很難再多說些安慰的話. 倒是在輕拍著小芬的肩時 , 突然發現 , 小男孩正蹲在院落外的大樹下玩著沙 , 但兩顆大眼珠子 , 卻不停的往哭泣的小芬身上瞧著. 或許是被老婆發現了 , 男孩竟像是作錯事般的 , 一溜煙的又逃得消失不見了.

事後 , 聽老婆敘述著這一段經過 , 旁觀的我 , 當然很難評斷些什麼. 但揣摩著小男孩的心 , 總覺得 , 雖不若母親表現出的淚如雨下 , 但在看似無動於衷的外表下 , 大概是充滿著矛盾與思念等五味雜陳吧. 只能嘆說 , 上蒼不經意開出的一場玩笑 , 卻要這不經世的孩子來承擔 , 未免太殘忍了些. 而離開孩子 , 尋找自我人生的小芬 , 我只能說 , 失婚的痛該是種折磨 , 但未能盡力的伴著孩子長成 , 卻將是他一輩子 , 難以抹平的遺憾呀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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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面轉貼網友Blog中的文章 , 敘述著不同骨肉分離的故事 , 相信在看了之後 , 多少都將反人省思吧.

http://blog.yam.com/waterlily333/article/7355583 作者 waterliy

我的朋友淨雅三年前結束了她十年的婚姻,在離婚時她帶著九歲的老大離開,留下剛滿一歲的稚子。老大隨著她工作的變遷遊走他鄉,而今似乎在此地落了腳。那位嬰兒時期就很少在母親懷裡的老二,因為父親不安定的工作無法全心全意照顧,便跟著開美容院的姑姑長大。

這是一件不愉快婚姻所種下的果。
淨雅遠在太平洋另一端的孩子,只能在出差、或年度假期回臺時才探得到。對這樣一個小小孩,身為一個母親的她會失去很多:她可能錯過孩子成長中的第一次;可能聽不到孩子天真撒嬌的童言軟語;孩子病了、痛了、哭了,她也無法抱著他、撫慰他…..。
 
孩子慢慢長大,看到這個一年陪他幾天的媽媽時,不知道心裡做何感想?也許有一天他會和我另一位朋友永嘉一樣,總把母親放在最不願意碰觸的角落,因為那是一道傷疤,看似癒合了,但摸起來卻又些許刺痛。

永嘉的母親在他七歲的時候離開家,他說是跟了別的男人走了;從此他就和脾氣暴躁,整日藉酒澆愁的父親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生活。
沒有了母親的童年對永嘉而言是痛苦的,是寂寞的,也是恥辱的。他說小小年紀總是盼望著母親會回來看他,相信他所愛的母親不會遺棄他,不會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,他日日夜夜等待著;永嘉說做一個等待中的孩子是多麼悲傷的事。所以當他聽到淨雅久久回去看一次孩子時,便顯得非常激動與忿怒。
他說:「媽媽回來抱抱孩子,和孩子玩一玩,買好的衣服和玩具給孩子,帶他出去吃好吃的,過幾天又走了。然後可憐的孩子再繼續等待下次媽媽的到來,他不能明白媽媽為什麼總要離開,那種等待對孩子來講是多麼無情的煎熬….。」

永嘉的母親始終都沒有再和他一起生活,當他父親壯年過世時,他才十八歲,一個人辦了父親的喪事,從此孤孤單單地生活,但他不是孤兒,他的母親還活在另一個家庭裡,做另一個人的太太和其他人的媽媽。

永嘉無奈地說:到了青春期時他已經放棄等待了,雖然「等待」的心情帶著希望,似乎很美,其實是很淒涼的。
富華的母親在她五歲的時候離開家的。她說那天媽媽送她和弟弟上幼稚園後就再也沒回來過,她不敢問,也沒有人告訴她媽媽去了那裡?這一個謎一直陪伴著她和弟弟,即使到他們成年了還是沒見到母親。

富華說媽媽就這樣離開她和弟弟,也許當時年齡太小,完全感受不到母親離開他們的心情,但是自己做了媽媽後,才領悟出母親當時這麼狠心丟下她和弟弟,是要下多麼大的決心呢?有時她想如能再見到母親,一定要問問她:「當你想我們時,會不會後悔拋棄了我們?」但是,她是找不到答覆的,即使至今,母親是生是死也無解,因為爸爸從母親離家出走那一刻起,再也沒提過母親的任何隻字片語。

富華說:「心中一直有個夢,希望有一天回家時看到媽媽在家裡做好吃的東西等著我和弟弟回來;或是放學時看到媽媽站在校門口接我;童年的我似乎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這一幕。」聽來不禁令人唏噓。

木村拓哉在日劇「pride」裡,和幼年時離家出走的母親再次見面時,母親問他:「你恨我嗎?」他笑而不語,依然溫柔地對待母親。這一刻的相見是他等待了二十多年才到來的,所以早已忘了「恨」字怎麼寫了。

一個母親願意為一個是她所恨的或所愛的男人拋棄孩子離家而去,應該有許多外人難以理解的原因,這樣的離去改變了孩子的人生,想來也是有些無奈啊!
我不知道我的朋友如果能再見到他的母親時,是否也能瀟灑地忘記過往閒話家常,並溫柔體貼地陪伴著顏容已老的母親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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