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 • 均安

        鑑於上一次的直腸鏡簡查 、只看到肛門進去約15公分的地方. 不能夠完全瞭解整個大腸是否真的都很健康. 因此在上次門診時 、就順便約了今天的大腸X光鋇劑檢查、來好好的找看看肚腸子裏是否真的有些什麼毛病.

        雖然名為X光檢查 、但這跟一般看手是否有骨折 、或是內臟是否有異物入侵時 、只要人一躺上去 、" 喀喳 " 一聲就OK的平面攝影不大一樣. 除了在事前兩天 、必須做低渣飲食多喝水外 . 而能夠吃的東西 、也只限於白饅頭 、白土司 、白麵線 , 佐料也只能是 油鹽 、其他的食材及料理是一概都不行. 這對平常就啃白土司習慣的我倒也OK 、只是在連續吃了兩天的白土司後 、卻看到家人大口飯菜的飲食 、還是有著想破戒的難受. 而更不堪的 、還必須在檢查的前一晚 、喝下瀉藥以及塞缸劑 、讓腸道內的糞渣能隨著瀉肚子時清個乾乾淨淨. 只不過這在一整晚 、連跑了七次廁所 、再加上滴水未進. 還是讓我有著頭昏眼花的脫水感. 幸好都只是為了檢查 、而不是真的拉肚子 、要不這種拉法 、就非得去掛急診才行.

        排定檢查的時間 、是今天一早的十點、但運氣時在太好了 、偏偏來個中度颱風---鳳凰來攪局 、昨天一整天看著外頭的大風大雨 、害我都不曉得馬偕醫院今天是否能如期的看診 . 還好昨晚撥了通電話查詢 、得知今天所有的行程都正常. 要不那能讓我拉了一整晚的瀉劑 、還真的不知該不該喝下肚呢. 而今早出門前 、為了怕騎機車會讓外頭的大風大雨淋了一身溼 、最終選擇開車前往. 當然啦 、這相對的也必須付出高額的停車費.

       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來馬偕照X光 、但在之前從網路上查知 , 大腸檢查的疼痛感 、還著實的讓人不安. 在九點多到院報到後 、隨著小姐的指示下 , 更衣候檢 、但心中的焦慮、還真不是一旁牆上的電視 、正報著颱風災情所能完全轉移的. 看著前面兩個的人檢查就花去了一個多鐘頭 、排第三順位的我 、竟有著比當初陪老婆入產房時來的莫名緊張. 而在心理壓力下 、明明一整晚都沒進半滴水 、但還是讓我跑了趟洗手間解個痛快 ,真不曉得那些水份究竟是從那冒出來的呢.

        終於 、在快十一點時  、醫師通知該我上檢驗台了.  穿過厚重的鉛門 ,  X光室裏擺了一台相當大的儀器. 竟意外的讓我不陌生 、難不成我之前有使用過?  其實是在幾年前的一款醫院模擬電腦遊戲時 、裏頭也有著類似可以把人捆綁在上頭三百六十度旋轉的X光玩意兒. 只不過當時我伴演的角色是醫生 、看著遊戲中病人檢查時的逗趣模樣 、跟我此刻像個綁赴刑場的-- 死刑犯 相比 、終究是有著天壤之別呀.

        " 先躺上去 、把內褲褪到大腿 、身體側向左邊 !!! " 正當我回神過來 、心裏想著剛領著我進來裏頭的女醫師 、不曉得他要用什麼方法 、讓我的小屁屁暴露在外 、接受酷刑.  結果就收到如軍事般的命令口吻 、要我自行完成前置處理作業.

        " 有沒做過類似的檢驗? 開過刀? 這檢查會辛苦些 、要忍耐一下喔~ " 相較於女醫師的無情 , 結果還是一旁的男醫師(猜是住院或是實習醫師) 、有著悲天憫人的心 、在他輕聲細語的關注 、多少都緩合了我心中不安的情緒.

       " 我要開始幫你上藥囉 、等回會一邊充氣 、肚子也會有漲痛感 、要忍一下喔 "  男醫師在我的肛門口快速的插上一根管子 、在還來不及感覺著管子的粗細 、就感覺到一沱藥被注入了體內.

       " 喔 !!! 好痛喔~ " , 在醫師不斷的往腸道充氣時 、除了明顯的肚子鼓漲外 、伴隨來的疼痛感 、讓我忍不住的喊了出來.  那超不舒服的刺痛 、雖然沒讓我流下男兒的淚水 、但雙手緊握著鐵桿的力道 , 或許可以跟產婦待產的疼痛相比擬(每個人的疼痛感或許不同. 不過至少這樣的痛覺在醫師停止充氣後 、就會慢慢的消失)

喔 !! 對了~  寫到這忘了跟大家形容一下,  這台機器竟竟是啥模樣. 其實 、它有點像是我們一般在電視上看到的斷層掃瞄機 、同樣有一個檯子.可以讓受檢者躺到上頭. 但不同的地方是 、為了能夠拍到度大腸道三百六十度的X光畫面 、這個檯子會隨著醫師的操縱來個七百二十度的調整 、算是夠噱頭了吧.  在男醫師幫我在肛口打上藥及空氣後. 一旁兩個女醫師根本不管還在呻吟的我到底準備好了沒 、就快速的把我五花大綁的捆在檯子上. 而我的脖子及雙肩的地方 、有一個像是鐵柱模樣的閘口 、這樣等會機器做180度翻轉時  、我的肩膀就會剛好頂在柱子上而不會滑下檢查台了.

       " 兩隻手握緊欄杆 、轉動時怕的話 、眼睛就閉上吧 " 其中一個女醫師真的是冷的可以. 在準備就緒後 、只留下這麼一句話 、就跟其他人全躲到小房子裏  、留我一個人躺在檯子上 , 受死.

        我不曉得男醫師幫我打了多少的藥 、只覺得肚子的疼痛 、讓我一直有著解便的感覺. 如果要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腸道是否夠健康 、當下真的想說--我不玩了.  所謂的花錢找罪受 、大概就是我此刻的處境吧.  在沒得選擇的情況下 , 我快速的呼吸企圖想分開肚子痛的注意力時 、機器開始轉動的起來.   曾在網路上 、透過網友的轉述 、說什麼機器的轉動會很慢且不會很可怕. 的確啦 、是沒有遊樂場的雲霄飛車來的快 、但一下子就讓你頭朝下順便來個360度的旋轉 、瞬間的腦部充血 、相信也絕對不是一般人樂的想去嚐試的吧.    或許是注意力轉移了 、原本一直想解大便的念頭 , 竟神奇的消失了. 這大概算是超不爽快中的另一項暫時解脫吧.

         醫師隨著鋇劑在我腸子裏逆流的途徑 、不斷的一下子將我拋上 、一下子又倒立. 側邊旋轉三百六十度的動作 、更是來個好幾回. 時間至少也有個二十分鐘以上吧. 而全身的不適感 , 也隨著時間越來越讓人難以忍耐. 還好 、當我心裏有著想跟醫生求饒的念頭時. 那如搖滾曲風的檢查終於結束了. 趕緊收起臉上的幾乎不耐的猙獰 、換上的是一副客氣的笑臉 .    在跟醫師門道玩謝後 、火速的衝到一旁的洗手間 、 痛快的排遺去了.  也結束這一場不痛快卻難忘的檢查記憶. 希望這一輩子都別再來了~



後記 :

        其實那個儀器 、並沒有真的來個七百二十度旋轉. 除了側滾的三百六十度外 、直立大約是一百八十度 、也就是足以讓你頭整個朝下外 、再把你翻個一百八十度 、讓你像個木乃尹一下 , 可以站立者 、但全身是被捆綁者. 不過那也是全部的檢查中 、唯一可以喘口氣的時後 、但在整個檢查的時間裏 、該佔不到10%吧 、大部份都還是側滾倒立的姿態 、畢竟要讓鋇劑能脫離地心引力的吸引逆流回去 、這可能是僅有的方法了吧. 

        只是說倒立時 、為了不讓身體下地面滑 、就得靠兩肩頂在鐵柱上 . 一開始倒還能承受的過去 、但時間久了 、肩膀長期的壓迫 、連帶的兩隻握在鐵桿上的手臂 、都顯得酸麻. 而解大便的慾望 、又是一下有一下無的啃蝕著意志力. 年輕人或許還可以熬的過去 、要是年紀大的人 , 或許就得做一下休息一下吧. 我猜我前面的那一個五十多歲的先生 、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出來 , 或許跟這也有點關係吧.

 
=============== 8/2 日補註 =====================

        檢查結果 , PASS. 醫師看著我3D X光拍出來的照片, 覺得腸子很健康 , 沒有息肉的存在. 這該是在接受酷刑後 , 另一項值得慶賀的好消息吧.